“新发现的那具尸体是谁?”一段沉默后,宇文杰率先问。
“阳光孤儿院的院长,洪建霖……”
翁——
宇文杰的脑子一阵眩晕,那张他恨极了的脸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之后晏淮安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那个地方,那个人,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就是从那时起,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郑雅家。
晏淮安坐在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小拳王’这个称呼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有人这样喊的。”郑雅身体前倾,“你们找到他了?”
晏淮安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有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当时好多人都在喊着什么,太吵了所以我就站在了最后面门口的位置,有人就在我耳边喊的。”
她的脸有些偏向宇文杰,眼神飘忽,眼睛微微看向左上方。
晏淮安一眼就看出来,郑雅在说谎。
他也懒得和郑雅多做纠缠,直接站起来拿着拘捕令:“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郑雅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和他们上了车。
车上,郑雅望着窗外,昏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她的脸上。
“找到了么,那个人。”她问。
宇文杰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异常平静的郑雅,问:“为什么?”
她也没有回答宇文杰,而是又问了一遍:“找到了么?”
宇文杰收回视线:“是我。”
郑雅平静的脸僵住了,条件反射一样:“不可能!”
宇文杰在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她被骗了。
“没什么不可能。”宇文杰闭上眼,多年前得画面在眼前一一闪现。
“快走吧,走吧,阿杰最听敏姐姐的话了,是不是?”
“你要自责,是姐姐对不住你。”
“你看,那是黎明,向前走,向着黎明走,不要回头。”
“答应姐姐,永远不要回头……”
红裙在风中舞动,她站在自己身前几十步的地方。熹微的晨光从她身后映过来,耀眼而美丽。
她笑着,就像冬日的暖阳。
她还是迈出了那步。
瑰丽的红,如落花凋零,在被银雪覆盖的大地上,在黎明的照耀下格外鲜明。
回过神时,晏淮安已经带郑雅下了车。
他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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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晏淮安坐在漆木桌前,寒声问:“为什么说谎?”
“我没有!”手铐被她甩地呼啦作响,“我也是被骗了!”
“你没说谎?”晏淮安缓缓问。
“没有!”郑雅一口否认。
“好,那我问你。”晏淮安身体前倾,“那个人你看见了么?”
“谁?”
“喊我‘小拳王’得人。”
“……没有。”
啪!
桌子上的灯被晏淮安拍的晃了晃:“看见了么。”
郑雅被吓得浑身一抖:“没看见!”
晏淮安拿出物证袋,里面是她的手机,又让宇文杰拿来了聊天记录:“解释。”
郑雅一页一页得翻着:“……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晏淮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文杰,宇文杰会意,说:“你帮郑雄朋友在晚上7:30约他出去喝酒,并表示自己会去接他,但实际上你并没有去,当郑雄朋友告诉你去接郑雄时你以生病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小区监控里,你已经在了小区门口,但你看到了一个女人,又走了回去。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没有去接郑雄。”
宇文杰停顿一下:“我们找到了当时出租车的司机,他说你和一个带着口罩帽子的女人没有接郑雄,而是一起上了车。”
“你们污蔑我!”
晏淮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
“你没去接他。”
“是。”
“你生病了。”
“是。”
“你出门了。”
“是。”
“又回去了。”
“是”
“你碰见了个女人。”
“是。”
“你没有生病。”
“嗯……不是!我生病了。”
“你郑雄出了小区。”
“没有!我没出去!”
“你在说谎。”
“没有!”
“你没有生病,但你出去了,你没送郑雄出小区,那你去了哪?”
“我……我哪也没去。”
“你出去了。”
“没有!”
“你出去了!”
“我……”压抑的昏暗,犀利的眼神,还有不停的问题让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