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卯时公鸡捆绑好后,继续看赵老蹦和鬼脸半仙跳大神,这时赵老蹦已请神结束,也已弄明白了“猴子”所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安天盘。
安天盘的唱词很长,赵老蹦一边敲着柳木驴皮鼓,嘴里连唱着:“安天盘,不一般,混沌初分不记年,什么托地?什么托天?一对什么把它看?什么眨眼地就动,什么翻身地陷天也翻?鳌鱼托地地托天,一对黄莺把它看,鳌鱼眨眼地就动,鳌鱼翻身地陷天也翻。鸿钧老祖道行大,昆仑山上盘三圈,一教传了三弟子,老子原始和通天,三教立出封神榜,从此分出人神仙,安天好比把房盖,四梁八柱要安全,正东安上……。七月七日天桥会,喜鹊搭桥能上天……”
当赵老蹦唱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陈光明从包子坟回来后,和我说过的那首古诗中的一句:“七七天堑踏云雾,生灵万物极乐欢,”
陈光明是在袁氏婉娘——胡仙姑墓室中的图腾上见到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两者机缘巧合,意思相当?还是两者根本就没有关系?难道修炼之人会在七月七日相会之时借鹊桥上天吗?难道古人真这么愚昧?这些诡异的事真是让现代人不能理解。
我边听边心里想着,这时赵老蹦还在唱着:“常言百事善为本,百善当中孝为先,行善之人得好报,金银二桥去游玩,忘了善孝两个字,不孝父母不敬天,十殿阎君动了怒,玉帝面前把本参,这才留下七十二道关……”
赵老蹦安完天盘后,接下来开始请神摆阵,可时间是有规律的,它的“脚步”正一分一秒的向前行走,此时离天亮已越来越近了,我边看边想着心事,却已经忘了那只卯时公鸡还被我捆着。
跳大神的步骤很多,唱词也长,赵老蹦也真有本事,一套一套的唱的非常流利,安完天盘开始摆阵,继续唱着:“天盘人盘已安完,七星大阵要摆全,八仙桌子地上放,星斗旗幡安上边,五色旗,五色幡,五色旗幡红白青黄蓝,四大护法监本位,二十八宿来站班……
摆完七星阵,开始破关,破关要有棺,棺即棺材,在我家那里称作“料子”,在老人没死之前请木匠做好,以免用时来不及。破关要在木匠师傅做料子时,顶盖和棺底没装之前,病人手持菜刀钻三次,称作“破关”。而现在没有棺材,只能用唱词应付了事,大家都明白,以往也是这样跳的。
陈光明只顾傻看,鬼脸半仙还在摇晃着,赵老蹦头上已见了汗,可关还要破,破关要破七十二道关:“西北角,乾为天,有棵小树三道弯,前边走来人一个,三尺白绫拿手间,搭上扣,结上环,里阴外阳似冰盘,有个小鬼旁边站,不断吹风把火煽,知道了,知道了,玩童犯了上玄关,破上玄,并不难,掐着中指念真言……”
赵老蹦还在边跳边唱着,这时我却头晕的不行,昏昏沉沉的不能自己,脑袋没有意识的向后靠去。
我抱着卯时公鸡坐在窗户下边,窗户上挂着的棉被是用来挡窗户的,怕跳神声音传播出去用它隔音,我把脑袋靠在棉被上,感觉舒服多了,可赵老蹦哼哼唧唧还在唱着,唱得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正在半睁半合之际,忽然我就觉得屋里一静,接下来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用力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屋里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我猜想他们跳完大神后都走了,怎么也没跟我打个招呼?屋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便喊陈光明,可喊了半天也没人回答,屋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陈光明和赵老蹦夫妻什么时候走的。
我起身到炕上一摸,可这一摸发现炕上空空如也,连“猴子”也不见了。
我很是纳闷,急忙从屋中出去寻找,这时外面天还没亮,雾气朦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心想人都去哪了?便凝神细看。
正在这时,只见在前面的雪路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比老鼠大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跳一跳的顺着路向前跑,它们贴着路面排成长队,到了十字路口突然停了下来。
我想弄明白真相,便凝神仔细观看,只见排着长队的这些东西原来是黄皮子。
黄皮子也叫黄鼠狼,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中的黄家,黄大仙法力无边,常有百姓供奉着,所以百姓见到它们躲得远远的,不敢招惹,恐怕有祸事殃及子孙。
这些黄皮子聚在十字路口,脑袋挤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少顷过后,只见一只浑身白毛的黄皮子探头从群中立了起来,这只黄皮子面带奸邪狡诈,看它的样子应该是一只老黄皮子,它左眺右盼,随后和其它小黄皮子一番交头接耳后,这群黄皮子群便哗啦啦列成三队,其中的一队径直向娟子家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集体下山,究竟要干什么?便跟在它们后面观看,只见它们在白毛老黄皮子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娟子家的院子,进了院子后直奔仓房而去,不一会又从里边跑了出来,它们又一番交头接耳后来到窗户台下。
娟子家的窗台下有个裂缝,比大老鼠还大的黄皮子顺着裂缝往里爬,一眨眼的功夫就爬进去了十几只,不一会儿,只听得屋里传来了鸡的乱叫声,听声音正是黄皮子在咬屋里的鸡,紧接着房门一开,只见娟子穿着衬衣衬裤,披头散发的举着菜刀从屋里跑了出来,娟子边跑边喊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