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层的死人堆里。
她本以为死在战场上便是死得其所了。
可当她倒下,看见自己满手的血,杀了那么多倭人后,却因为有一个无能的主帅而送了命时,她十分的不甘。
但她还是闭了眼,因为不断有人倒下,盖住了她的身体。
妺染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当她睁眼,看到悯之寒凉如冰的面容上溅满鲜血时,她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二师兄……”
妺染刚一张口,牵着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好好趴着,捡回一条命,算你命大。”悯之道。
妺染这才看到自己衣裳全被换了,上好了药。
悯之解释道:“你是女儿身,为免别人发现徒生事端,所以我给你换的药。”
妺染咧嘴道:“多谢二师兄。”
悯之眸中有怒火:“你后背的伤深可见骨,这段日子就好好趴在这儿吧。”
妺染轻轻扭头,扭不过去,她从锁骨至后背处被悯之固定的非常紧实。
也只能暂时当个伤员了。
见妺染老实了,悯之打算出门。
妺染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在伤兵营里,而是独自的帐篷。
“二师兄,这是哪里?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妺染的神智逐渐回笼。
悯之停下,解释道:“你那一队兵,就活了二十几个,至于你,当然是我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妺染强行咧了咧嘴:“真的谢谢二师兄。”
“请叫我十夫长。”悯之道。
“你升了?”
“嗯。”
妺染发自内心的想恭喜,但是她没有力气。
悯之又道:“这里是都尉的帐篷,以后你做他的亲兵。”
妺染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那个传说中的都尉进来了。
妺染眼前一花。
“哟,醒了,看样子没什么事了嘛。”都尉道。
悯之样子功夫做的十足:“聂都尉。”
“嗯。”聂未行挺直腰杆,居高临下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妺染。
妺染恍然想起,这不是聂未行吗。
当年她在楼子里救宋止观后,聂未行也消失的无声无息,他竟有如此本事在军中?
那当时为什么会被关进那种地方。
大概妺染的表情变化太丰富,聂未行忍不住笑:“你别猜了,我姓聂,就说明了一切。”
妺染狐疑的看向悯之:“他是定远侯族人?”
悯之点头。
妺染:“你们一直都认识?”
悯之又点头。
聂未行补充道:“我们何止认识,当初就是悯之这个没良心的非让我以身犯险深入虎狼窝,来个里应外合。”
妺染诧异至极的看向悯之。
悯之当时也是把妺染诓骗进了楼子里,还在外面看她在楼子里挣扎求生。
原来对面笼子的聂未行也是自己人。
一时之间,对这个二师兄深沉的心思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所以现在他们唱的是哪出?
聂未行拍拍妺染的脑瓜:“你好好养好伤才能再上阵杀敌,这阵子且养着。”
妺染苍白着小脸,虚弱道:“是。”
接下来的妺染待好转些后就被悯之送回亲兵营帐里去。
这里虽然也是大伙一起住,但也没有步兵那么拥挤,妺染安静养伤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有些消息不停地往妺染耳朵里钻。
比如,如今的主帅带了女人进军中,夜夜歌舞,帐中尽是靡靡之音。
他既不重振旗鼓,也不制定作战计划,整个一养大爷的。
后来军中许多官员群起攻之,先杀妖女,再斩主帅,上报朝廷。
皇帝得知后震怒,追究主帅以及上峰一系的官员,重新把原来的主帅换了回来,这才罢休。
妺染当时和悯之感慨:“虽说法不责众,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敢杀主帅的,想必也不是一般的狗胆包天的人。”
悯之目光凉凉的瞥她:“你可真行,不知道是我你都能准确的骂到我。”
妺染:“………”
这明明是误伤。
不过想来这的确像是悯之能干出来的事。
他也因此从十夫长跃升了校尉。
悯之和妺染聊了会儿,两人往营地里走,他手里盘着一根狗尾巴草,道:“你最近日子低调些,因为上一个主帅带女人进军中的事,如今主帅尤其注意这一点,生怕有女人混进来。”
第122章 我可能有内伤
妺染摇头:“她们是故意穿军服演给那个老色批看的,我不一样啊,我能上阵杀敌,何况我还易了容呢。”
悯之拍拍她肩膀:“还是小心些为好。”
妺染想想也是。
于是道:“那我晚上去你营帐,你给我换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