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染悬着的心并未松懈半分。
三更天的时候,玄廷才回东宫,见妺染还替他留灯,他十分心疼。
“我不是遣人告诉你不要等了么,你如今双身子,要好好休息。”玄廷进了屋便开始念念叨叨,一刻不停地先洗手,再更衣。
随后才到床边抓妺染的手,细细摩挲。
妺染:“我也想睡,殿下觉得我睡得着?”
玄廷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一点肉。
妺染又问:“陛下如何打算,原典裕一呢,以他的性子必不会善罢甘休。”
玄廷点头,深吸一口气,道:“阿沁自尽,咬死了是受明韶指使,陛下决定赔给原典裕一一条命,让明韶为原典惠发丧,同时跟原典裕一回西番戈,其余的,便没再说了。”
妺染被皇帝这番操作惊的拧起眉头:“那原典裕一同意了?”
“他不同意又如何,若他现在翻脸,执意开战,那他能否活着走出天都都未可知。”玄廷道。
妺染接道:“可他若真的执意开战,回国后立刻翻脸,两国岂非再起战火?”
玄廷嘲讽一笑:“这不是还有明韶跟着去了么,陛下最后给原典裕一的话是对明韶,生死不论。”
妺染心头咯噔一下。
“你觉得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这不是皇后和明韶公主敢干的事。”
而且原本明韶去西番戈联姻,是很有用处的,今日原典惠死了,明韶就成了一颗废棋死棋。
玄廷握住妺染的手更紧了些,目光闪过一瞬的复杂,但他还是温声劝慰妺染道:“你不要多想,此事还在查。”
妺染一双乌幽幽的眸子紧盯玄廷,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第199章 不是她害的
因原典惠的死,皇宫内外这几日的氛围都特别沉重。
玄廷整日不见人影。
辛清珞给妺染递消息,她邀夏苏蓉出门,结果被夏苏蓉拒绝了。
直到朱砂带回消息,夏苏蓉死了。
三日前就死了,府里挂了白,但并没有对外宣称,许是因为之后出了原典惠的事,所以才按了下来。
“可知死因?”妺染问。
朱砂道:“奴婢探听过,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夏苏蓉的的确确是死在梁王的床上。”
妺染蹙起眉头。
安静了许多日子,夏苏蓉的状态也比之前梁王对她的非打即骂好很多,怎么会突然死了。
朱砂猜测道:“会不会是夏苏蓉露了破绽,才被梁王灭了口?”
妺染缓缓摇头。
虽然桩桩件件都是零散的各家事,但她就是有种冲着东宫的感觉,玄廷又像是有什么话瞒着她似的。
她也想安心养胎,可怎么安的下一颗心。
“对了,长公主府那里,你亲自过去一趟,翁主小产,不必备大礼,带些家常用得着的东西便可。”妺染依着天都的风俗,吩咐朱砂道。
朱砂立刻准备,去了趟长公主府。
因是太子妃派来的心腹,长公主很给体面的亲自见了朱砂说了几句话。
朱砂离去后,长公主才敛了笑容,往相宜翁主房里去。
一整日都是乱糟糟的探望相宜翁主的,徽宁长公主也是直到现在才腾出一点空闲来。
朱纱幔帐内,徐徐细香中,相宜翁主躺在软榻上,侍女正在一勺一勺喂她喝药。
她的脸色仍旧苍白。
长公主挥退了一众行礼的侍女,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怼到相宜翁主面前,道:“我不知你何时这么娇气,连喝一碗药都要旁人一勺一勺的喂。”
相宜翁主拿帕子轻拭唇角,委屈道:“母亲,我是长公主之女,翁主之身,怎的,还不能娇气些么。”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没有多说别的:“赶紧喝了。”
相宜翁主见长公主脸色实在很差,她有些畏惧,接过药碗,一手捏鼻子一手给自己灌了进去,随后恶心的噼里啪啦掉眼泪。
见她乖乖听话,长公主从一旁银碟里叉起一颗蜜渍山楂喂到相宜翁主嘴边。
相宜翁主含了一颗,这才把药味勉强压下去。
“我有事问你。”长公主开门见山。
相宜翁主咽下山楂,又喝了口温水,道:“母亲请问。”
长公主的目光从平和到锐利只在一瞬之间,她道:“原典惠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相宜翁主闻言拧起眉头,片刻后,她摇摇头。
长公主见她不承认,干脆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单据来,扔到相宜翁主面前。
“雇人雇到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在宫内动手,聂相宜,你是疯了不成?!”
相宜翁主瞥见单据上结清的银两,她脑中冰凉,知道露了破绽,还是长公主替她善的后。
“母亲,我虽想要动手,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原典惠就死了!她的死真的和我无关,且我这边也没想过要她的命啊。”相宜翁主极力辩解,这要是把屎盆子扣她头上,她可冤死了。
听到这里,长公主还如何不明白,她眼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