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那种痛在心底一寸寸在心底蔓延,遮蔽了所有光芒,扼杀了所有的希望,之前所幻想种种未来,被这消息冲得崩溃,摧枯拉朽一般,什么都没剩下,心是空的,人是空的。”
“之后,便不再在乎尘世间的种种,生也好,死也罢,仿佛都一点不重要了,日子一天叠着一天地过,四季变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吃什么,喝什么,都浑不在乎,终日念着那人,看了许多神鬼的书,想着她若能化作蝴蝶,化作虫子出现在我面前,叫我认出她来,那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可惜,整整三年我都寻到她任何的踪迹。”
“我无数次地想,如果她能回来,我愿意付出天大的代价,不惜一切,只求再见她一面,哪怕一面也好啊。”
“一年前,她回来了,她没死,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不能想象我有多激动,多高兴,像是梦一般,甚至我现在我看着她,都觉得是在一场美梦里,她能回来,我便能什么都不在乎,只求她活着,只求她在我身边。”
“而我相信,我这份经历,三舅也经历过,那样死寂的人生里,还有什么比至亲至爱的人回到身边来更重要?冷潇背负着弑父的骂名,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是幸运的,只是不知道三舅是否有我这么幸运。”
南宫翼天说完,三夫人已经泪流满面。
她哭得不能自拟,心头的委屈,苦难,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南宫翼天看着她这般痛哭的模样,没有安慰,只是想起了三年来,在东兴府的冷潇,是否也这么哭过?
希望是没有的。
南宫翼天离开了,有些痛苦是需要自己消化的,等她哭完,希望她能够明白到,什么才是最重要,什么才是该珍视的。
走到门口,他回头说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那么其实那场伤害还在继续,没有停止过,即便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和三舅他们依旧要承受这种摧心折磨,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出了院子,便见冷潇依偎在墙后,她泪水湿透眼底,定定地看着他。
他伸手,她投入他的怀中,无声哭着。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
知道他那三年过得苦,回来也见过,但是听他心底的剖白,还是特别的难受。
那三年,是一分钟一分钟地熬过来的。
其实,和如今三舅不一样的是,三舅的等待是带着希望的,他那时候,没有一点的希望。
“都过去了,媳妇,以后都会好的。”南宫翼天抱着她,轻轻地扫着后背,声音有些哽咽,那段日子想起来,都觉得锥心刺骨啊。
冷潇十分后悔,她其实可以早一些回来的。
第660章 表哥你流血了
闵翰墨留在庄子里头,一直等着殿下让他去见母亲。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人来唤他,他心焦如焚,踱步不安。
祖父和祖母都说要给母亲一些时间,他们等等,等着她回来。
但是他不想等啊,他想抱着母亲哭一场,告诉母亲他以后能保护她了。
他真的很怕,再等下去母亲就会决定离开京城了。
斯年和天恩过来陪着他,小表叔之前带着他们玩耍,他们都特别喜欢小表叔。
闵翰墨如今也没心思跟他们玩,坐在廊下抱着双腿,默默地流泪。
斯年和天恩都还小,无法跟他们说。
不过,斯年却从阿佩那边知道了他的事,所以见他坐着哭泣,便轻轻地从身后抱着他,“小表叔,你不要难受,等你以后生病了,你娘就会回来了。”
“我便是生病了,她要不理会我的话,还是不理会的。”闵翰墨难过地说。
“不会不理你,我那时候也找不着娘亲,后来我生病了,病得很厉害,都快死了,结果娘就回来找我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恩,“不信的话你问我哥哥,哥哥知道的。”
天恩点头说:“表叔,是真的,娘就是因为弟弟病了才回来的。”
闵翰墨吃惊地看着他们俩,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对啊,如果他病得快死了,母亲肯定就不会不管他的。
这一次她愿意回来,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他和爹爹。
想到这里,他马上转身就进了屋中去。
天恩和斯年见状,也跟着进去,见他在屋中转来转去不知道找什么,便问道:“表叔,你找什么啊?”
闵翰墨没有停下来,继续寻找,“我找剪刀呢。”
“剪刀?我们帮你找。”
天恩和斯年都不知道他找剪刀做什么,但是能帮上小表叔就行,小表叔现在很不开心。
翻箱倒柜的,在妆台抽屉的针线框里头看到剪刀了,斯年拿起来高兴地道:“我找到了。”
闵翰墨一把夺过,对两人说:“你们出去一下,我要脱掉衣裳剪个线头。”
孩子们上过学,知道别人脱衣服的时候不能在场,便转身出去,道:“那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