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宋墨吟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一旁大舅舅的正妻阮氏身上,对方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慈眉善目,端庄知礼,若不是死后的记忆,宋墨吟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害沈府满门抄斩的关键人物。
“外祖父,外祖母,外孙女此次厚着脸皮来,还有一事相求,如今宋府二姨娘管家,她下有大哥和二哥,祖母和父亲都偏袒她,我同母亲的处境便愈发艰难,府中为我们所用的下人也只有小碧了,就连小莲如今也背弃母亲投靠了二姨娘。还望外祖父,外祖母和三位舅舅能施以援手,帮帮我和母亲……”
外祖父一听,怒拍桌子,那檀木制的桌子当即被劈成两半,“岂有此理!我沈驰忠的女儿,外孙女岂是他们能欺负的?!我现在就去宋府讨要说法!”
大舅舅附和道,“爹,我随你一起去!”
外祖母和宋墨吟,二舅舅赶紧拦着他们。
沈明川也气得咬牙,但还是理智,“父亲,大哥,我们如今前去问罪,反倒落人仗势欺人的口舌,到时候有礼也成无礼,京城发生的事,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耳朵。
帝王最忌功高盖主,父亲和大哥如今都在军中身兼要职,万一被有心之人参上一本,惹皇上不喜,那再小的火星子也能燎原,如今宋府常氏等人在猖狂,也不过就府上那些下人可使唤,宋成一介文臣,手底下的人功夫能有多好?
不若父亲和大哥将手下功夫了得的属下拨给姐姐和吟儿一些,有属下护着,常氏等人再作威作福,也不能动她们分毫。”
二舅舅沈明川不愧是经商鬼才,京城最大的富商,一开口就说到宋墨吟的心坎上,她此次前来就是为借到可用的人才。
外祖母也赞同,“明川说的在理。”
外祖父和大舅舅沈明启在冷静下来后也同意了,当即就挑出了十个暗卫,八个护卫,四个贴身女护卫来。
宋墨吟的到来让宋府里都添上喜气,一行人有说有笑,午饭都吃得格外愉悦。
说沈府是京城最大的将门世家也不为过,沈驰忠是当朝骠骑大将军,大舅舅沈明启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二舅舅沈明川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但怕帝王猜忌,并未入仕途,而是开店铺,做商人,赚得盆满钵满。三舅舅沈明礼如今年岁还小,就比宋墨吟长四岁,但也是一表人才。
午饭过后,宋墨吟就告辞了,大舅舅亲自安排了马车,让随行的护卫都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宋府。
宋成并不在府中,正厅内坐着常氏和李家,王家夫人,三个人正聊的起劲,连宋墨吟他们进来都不曾察觉。
李家夫人的老爷是五品官,言语间带着谄媚,“听说宋府如今是常夫人您管家,那和正妻有何区别?”
旁边的王家夫人也道,“那是,如今您为宋家添了两个儿子,那沈夫人身下就一个独女,她身子又不好,这常府主母的位置,迟早是您的!”
常氏听着她们的话,笑得合不拢嘴,容光焕发,好似当真已经坐上了宋府主母的位置。
“呵呵,二姨娘和正妻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一个是妾,一个是妻,我娘在一日,二姨娘一日是妾,二姨娘生的孩子也是唤我娘为母亲,只能唤二姨娘为姨娘,二姨娘百年之后连族谱都入不了,如何能当的上宋家主母?
我母亲只是前阵子身子不好,父亲怜惜她,让二姨娘暂管府中事物,以便母亲能好好调养身子,等母亲身子一好,这管家的权力自然又回到母亲手上了,毕竟古往今来,都是正妻当家,哪有妾能长久管家的道理,这不是不懂尊卑,坏了规矩吗?
王夫人和李夫人方才那番话,让人听了当真不像知礼明仪的人说出来的,倒像是不守规矩的乡野村姑,不见半点体面。若是这话让旁人知晓,不知道背后要如何嚼舌根呢!”
宋墨吟这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三个人都骂了进去,正厅里的人霎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有不少下人,都看了笑话去。
常氏更是气得发抖,右手死死攥着帕子,看向宋墨吟的目光毒辣得好似要吞了她,哪里见以往在宋成和姚氏面前的半分知书达理,乖巧体贴?
“宋墨吟!我和王夫人,李夫人好歹都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居然如此难听!往日的规矩都去哪儿了?!我虽不是你的生母,但如今老爷既然把常府交给我管,我便不能任由你如此错下去!
来人!二小姐尚且年幼,便由贴身丫鬟代罚,杖责二十!”
这便是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了。
常氏最是爱好脸面,这一点和宋成倒是像,如今有王夫人和李夫人在,宋墨吟这般挑衅她,她若是不立威,定会被人拿出去笑话。
也就这点本事,宋墨吟暗笑,她和宋楚瑶不敢明着对自己和母亲下手,就只会拿她们身边的下人出气,也因为这个,宋墨吟以往不得不为了小碧忍气吞声。
但今天,常氏倒是撞到刀口了。
“我看谁敢?!”
府里的下人一靠近,宋墨吟就厉声呵斥,不远处从宋府带回来的侍卫就围了过来,八个侍卫,四个侍女,各个都是顶好的武功,还有十个暗卫藏在暗处,随时会冲上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