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小只,朵怡晚上就从淘宝下单买了猫砂和猫粮。
深夜的房间,除了朵怡外,多了三个呼吸声,和偶尔的一声猫叫,说来也怪,本来猫咪这种动物,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整夜的叫个不停,它们却出奇的安静,睡得极香。
柔和的床头灯光撒在朵怡脸上,额头处的汗毛,毛绒绒的一层……长直的碎发如今披散在肩头。已经深夜一点,可她一点睡意也无。
后来,她就害怕夜晚,睡着了,就会一直做噩梦,总是从梦中惊醒。索性她就各种熬着,什么时候熬不住了,再享受那种脑子里的思想极速坠落的痛感,你们有试过吗?困到不想睡觉,然后突然睡着之后的失重感席卷全身,就好像灵魂剥离身体一样。
朵怡手不停的敲击着键盘,笔记本屏幕上一个个文字快速排列成句:“不想睡,怕睡着了,又会梦见那些可怕的东西,很多,声音很杂,有很多人在脑子里低语呢喃,又听不清楚。算了,不说这个,说点好的:
今天有些意外收获,收养了三只小猫咪,它们被主人遗弃了,叫声很是悲惨,就像是……没有了生的希望,或者说我从那些叫声中听出了恐惧。那一夜的自己,也这么无助,悲伤,恐惧,我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带它们回家,我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电脑屏幕的光亮射在朵怡脸上,她表情淡然,没有写到猫咪时的喜悦,或者说她情绪总是很低落,现在写作没有了以往的轻松和愉悦,真如小影说的,情感有些麻木了?
敲定最后一个字,配上一张《三只猫咪》的照片,一篇日记存入笔记本。
朵怡合上电脑,转动一下有些酸软的脖领,起身上厕所,喝水……房间里尽是淅淅索索的声音。
重新躺到床上,盖上薄毯,时至夏末,夜已微凉。
关掉台灯,屋内一片黑暗,幸好,幸好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这个夜晚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朵怡使劲的睁大双眼,努力的保持清醒。她想小时候的妈妈,她想邢医生和那个像光一样的女孩——云好,她想小影说的话,很多很杂很乱,意识越来越模糊。又是灵魂剥离的感觉……
那些奇怪的身影又出现了,像是走马观灯,不停变换,声音很远,听不清楚,却异常吵闹,最后定格在一张画面上,放大,拉近,再放大……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高大挺拔,一瘦弱纤细,晃荡在杂草丛生的荒野,镜头越来越近,男孩儿虽剑眉星目,但确是蓬头垢面,一身黑色休闲套装,褶皱四处蔓延,延伸到袖口,豁开一个大口子,被打了个结捆在手腕上。女孩儿白衬衫领口扣子掉了一颗,另一科歪歪扭扭,在它的位置上摇摇欲坠,脖颈一道伤痕,伤痕附近肿胀老高,整个后背都是灰尘泥垢,牛仔裤的半个裤腿也是,高马尾已经散落到脑勺以下,碎发随风晃动,很是狼狈不堪,和男孩儿比较,女孩未免太惨了些。
突然,女孩一个趔趄,摔倒了,“嘶……”她倒地时,手被竖起的尖刺植物扎伤,血从植物和手的接口流出。
男孩回身,大步夸至女孩跟前蹲下。拧眉注视着女孩的伤口,嘴唇泯成一条线,一言不发。情况有些棘手,植物的分叉正好刺入女孩大拇指,斜插进去,对穿。
女孩开口,声音虚弱:“学长,没事……”说着想用力拔出,结果刚一使劲,就倒吸一口凉气,好疼。
“别动。”男孩儿按住女孩儿动作的手。“扎的太深了,而且和手筋很近,恐怕会伤到手筋,那就麻烦了。而且这里没有止血的东西,强行拔出风险太大了。”男孩一脸严肃的分析。
他说着,用袖子抱住手,小心的掐断了植物根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对不认识的东西保持高度的警惕,谁知道有没有毒,他们需要尽快找到村庄……男孩眼中闪过焦急。
强行背起女孩,速度极快的向前赶去。女孩乖顺的任由男孩背着,只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朵怡,醒醒,我们走了这么远,再坚持一会儿,再有2公里就到小马村了。”男孩背起朵怡继续走,不停的对她说话,唤醒她的意识:“朵怡毕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朵怡耷拉着脑袋,声若蚊蝇:“不知道。”
“你说,我以后成立一家自己的公司如何?”男孩儿害怕朵怡睡去不停地找着话题。
“嗯,好。”
“你觉得我能吗?”
“能……”
“假如让你,让你帮我起名字,你会起什么名字?”
“嗯?嗯……我?我想想……就叫《多远》吧,你看,我们走了这么远,多远呀!”
“多远,多远,好,就叫多远……”男孩像是在细细品尝这个名字的味道。“永远到底有多远”,挺有诗意的名字。
“朵怡,不许睡,听话,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好不好?”男孩在不停的找着话题。
“朵怡,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好,”她知道学长不想让她睡去,怕她睡了醒不过来。强打着精神:“我妈妈是舞蹈家,妈妈跳舞可好看了……小时候爸爸很爱我们,每天回家都给我们带好吃的好玩的,星期天还会请假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