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车进院时欧阳海正站在房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俩。
不一会儿听到拖拉机声的刘艳萍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协典停好车跟留美一前一后低头走到欧阳海身前,本以为会遭到一场责备,欧阳海却只是担心的问两人干啥去了。
留美不吭声,李协典犹豫了一下把去南港水库挖出血龛和怪风吹倒留美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欧阳海越听脸色越沉冷,点了烟看着两人。
"是郑半仙让去的啊。"欧阳海深吸了口烟一脸费解。
两人点头,欧阳海沉默半晌看着两人,
“你们进去吧,我会处理的。”
留美看了眼李协典,见他没说话,便拉着他往屋里走。
“这件事情,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了。”欧阳海看着他们的背影,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两人耳朵里。
李协典身体一颤,回头看向欧阳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他知道有些事情,说了欧阳叔也不会信,而且欧阳叔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看着太阳渐渐西下,李协典躺在炕上越来越局促,那个血龛,那阵怪风,还有欧阳叔的警告,都让他感到不安。
似乎欧阳叔心里有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可眼下他最担心的还是留美,他预感留美如果有事,必定是今晚,于是起身来到留美房门外。
这时院里的一阵谈话声传来,是阿姨刘艳萍请来了老接生婆杜二娘,李协典叫了人,杜二娘跟李协典点头满脸慈祥。
“小子出息了,跟英子是怪般配的!”
说着杜二娘看向刘艳萍,刘艳萍一脸尴尬的点点头。
“丫头,开门。”
刘艳萍叫开了留美的房门,留美看着门口的三个人,一脸倦色,她从中午回来就一直犯困却又睡不着,所以心情也不好。
“杜二娘,妈,这是干嘛啊?”
刘艳萍安慰式的把她推到炕边,
“协典不是说你被风吹了吗,让二娘给你看看。”
二娘看到留美后收敛了笑容,一脸沉冷的回头看向李协典。
“小子,你快去我家让你大爷把家伙事都拿来。”
刘艳萍听了慌止住李协典。
“二娘,孩子她爹的意思是不想让村里的人知道。”
杜二娘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恐怕是瞒不住了。”
刘艳萍只好默许,等李协典跑着从后街请来杜二娘六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的老伴杜大爷时,留美已经被红布五花大绑的绑的跟粽子一样了,连嘴也用红布缠住了,只留了鼻子眼睛在外面。
“这~”
李协典一脸担心的看向阿姨刘艳萍,刘艳萍眼含泪光的安慰他。
“二娘是怕她伤到自己个儿,没事。”
而自从杜大爷提着大鼓拿着包出门,杜二娘要在村长家跳大神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而刘艳萍已早早的锁了院门,这样就算村民想看热闹也进不了院。
而此时欧阳叔并不在家,李协典也想不出他去了哪,只好立在门口陪阿姨刘艳萍守着炕上的留美,而留美也在看着他,只是眼神不是以往的那种,而是单纯的在笑。
杜大爷不紧不慢的摆上银盆点上碳火,请了符纸在屋里四角摆上酥油灯,杜二娘散开银发盘坐地上说了句关灯,接着披上一件公鸡尾翎编的披风,鼓声便随之响起。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只有咱家门没关,敲锣打鼓请神仙呐,哎呦咦呦哎……”
李协典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天已经黑透,伴随着杜二娘请神曲的吟唱,留美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在难受时挪挪腰身,终于唱了有半个小时,屋里已经弥漫着酥油灯燥腻的香味,杜二娘停下了唱腔和晃动的身体,闭目一动不动的坐稳了。
留美却在此时叫李协典的名字,李协典看二娘没吭声,就近前侧过耳朵。
“唱的好难听啊~”
虽然留美的声音有气无力还隔着红布,但协典还是听清了,这让他哭笑不得,试图摸摸留美的手给点安慰,突然噗的一点蓝火在床头柜上燃起,是他给留美的护身符燃起了冥火。
看到此景他机警的离开留美,而留美的眼神也从柔和变的锐利,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协典退了两步,坐着的杜二娘此时猛的从地上跪起,四肢着地发出一声马嘶。
杜大爷当即问来的什么仙,杜二娘声音奇怪的回答马仙,杜大爷又问马仙从哪来,杜二娘回答青松岗马仙庙,杜大爷问来驱什么邪,杜二娘站起身看着躺着的留美大吼,是怨邪!
留美的表情开始痛苦,身体也随之扭动,嘴里发出嗝喽嗝喽的水声,像是洗手池下水声却又伴随着呜咽,那声音诡异极了。
李协典一开始就对这种跳大神驱邪的方法持怀疑态度,此刻也是这么想的,他认准正仙不附体邪灵爱上身这条,觉得杜二娘这种请仙附体驱邪的方法有点像以毒攻毒,碰到小病小邪兴许还管用,如果碰到凶的很有可能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想到此处他冷汗直流,期望自己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