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册灵收起读本,把人往里挪了挪,这夜里风大,把窗子什么的都关好,再设好了结界,而后自己才躺到了凤际身侧,犹豫了半刻,才搂过他的腰合上了眼。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凤际的坚持,两人一到夜里就将小屋搭在了荒坟堆旁边。身上的人气是越来越少了,死气倒是越来越甚。
某日,凤际终于是熬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这个努力方向肯定是有问题的,今天去附近镇上吧,我这……”凤际嫌弃的闻了闻自己,有点臭了。
郁册灵宠溺的一笑,就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其实如果凤际愿意,依然可以像在天宫那样,一日一沐浴,可这神仙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这人间,变得更像个人了,连那心性也更像个普通的人。
“我知道你笑话我,我这不是也不想麻烦别人嘛,你想啊,以前在那天宫无所事事,时间这东西对于神仙来说根本就没个概念,主要还是一点也不麻烦。可这人间,想弄个热水还得麻烦人烧火放水的……”凤际抱怨,其实他何曾不想啊,特别是走的多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突然好想念那温泉什么的。
“不麻烦,以后有我。”大白天的凤际觉得郁册灵身后好像有什么耀眼的光芒,刺的他要有些眼花了。
凤际:哎呀,有儿子就是好。
既然这两天没有收获,那法子直接叫凤际给掐死了,得换个方式了。
几天来,第一次到了镇子,凤际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客栈,心道必须得沐浴一番,忙活了半晌,等出客栈的时候,已近傍晚时分,两人随便找了个小面摊打发一下。不过也就凤际自己饿了,郁册灵吃不吃都那样。
“唉,你们听说没,那李秀才好像是中邪了。”忙活了一天的汉子,在面摊要了个面,跟熟识的聊着听来的趣事。
“怎么说?”这一群人好像时常聚在此处,彼此都熟悉。
“我听说那头刚把新娘子接回家呢,当天晚上,洞房都没来得及,人就疯了。”
“对对,我听那抬轿的说,去接亲的路上碰见那东西了……”
“你们说那事不会是真的吧?”
“这谁知道呢,又没经历过,不过抬轿的他们都没事,说是做了个梦一晚上就过去了,怎的这李秀才这么严重的吗?”
“可不就是,听说啊,那李秀才断袖……”那人压低了嗓子,好像是什么不太光明的事,“可他这家里人吧,非得叫他娶那从小就订的娃娃亲,你说这不是害人嘛,好好一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他们李家给糟蹋了。”
“我看啊,疯的好,听说他那小兔儿爷隔天就在屋里上吊死了……”
凤际心道,怎么又是这男男之事,莫不是那“新郎冢”对这个有什么执念不成,非得搅和人家。
“新郎冢是两个男人的衣冠冢,他们不被人承认,所以可能对这些事比较执着,不过,际,你也别想多太多了,这事只是巧合,不是说一定就跟断袖有关。”
“嗯,回头咱打听打听办喜事的,我觉得这一次跑不了了。”凤际三两下把面吃掉,两人回了客栈。
凤际在床榻想着想着事就睡着了,“新郎冢”是两个男的衣冠冢,这一次出事的李秀才是个断袖,凤际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带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凤际做梦了,一个上神做梦了,不跟上一次的幻境一样,是真的梦,可能是因为想着那件事入睡的,所以才会如此。
梦里是一方小竹楼,这一次再没有小貂,而是那隐隐约约高大的身影,伸手在呼唤他,那眉眼,凤际是熟悉的,他天天都在看。
那人覆上他微启的红唇,动作如此自然,好像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凤际该是厌恶的,可是梦里那个凤际很享受,甚至在回应,他觉得该是如此……
突然那根理智的弦绷断了,凤际睁开眼,天微微亮,凤际回忆起那个梦,这样的梦很危险。
郁册灵没有入睡,他和凤际不一样,凤际可能是因为无间地狱的副作用,到了人间更多的像个人一样,还需要吃饭睡觉,可是他不会。
“怎么了?”郁册灵当然不会想到他做梦了,因为这是上神不会出现的事,特别是像凤际这样的。
“小灵你真的是魂灵吗?”凤际一开始都只是自以为的,他觉得应当是如此。可是什么样魂灵,能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他一个上神都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做到。
“我是你要的无怨魂灵,你说是,我就是。”郁册灵很认真的回答。
“我不是那个意思……”凤际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我是想说你确定,我们真的只是在无间地狱见过吗?我是你第一个见过的人吗?”凤际很想知道,他脑子一直有个声音提醒他,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可是他看不出来郁册灵是个什么东西,不是神,也不是人,那只有莫须有之物这一个说法了,那也就是自己心心念的“魂灵”。
“你见的第一眼确实是我……”郁册灵回答的棱模两可。
凤际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梦里那种事,说出来也没人信啊,所以他也归咎于可能是这两天想的多了,而这一段时间一直陪着自己的只有郁册灵,那么可能梦里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