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科举这种事情并不是只靠着一腔情愿就能完成的,如若不然,也没有“五十少进士”的说辞了。
贾赦的路,还长的很呢。
没有名师引路,恼不得他一辈子都只能在这条路口打转,永远没有踏进去的机会。
不过二十五岁的贾赦将妻子托付给了岳家,然后回了金陵,去参加童生试去了。
倒也是让人挺惊讶的,贾赦的童生试很是顺利地就考过了,考完之后,他顺利地成为了秀才。
这下子,倒是让人开始刮目相看了。
这个贾赦,到底是浪子回头的典范还是说他本来就是有才的,不过是之前没有显露过呢?
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的话,那么荣国府的乐子就大了!
想想吧,刚刚又病了的那位荣府的二公子。
唔,不得不说,人们脑补起来,得出的结论挺惊人的。
贾赦成了秀才,不仅是张氏包括张家人没想到,就算是贾府阖族上下也是没有想到的,这简直比天上下红雨更加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吗?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贾赦成为了秀才!
贾夫人听说老爷昨夜在书房枯坐了一整夜之后,她自己也是长叹短嘘,心中更加地不畅快啊!
回到了京城的贾赦抱着刚刚会走路的儿子,笑的牙不见眼,
“儿子,放心,就算是为了你,你老子也会给你挣个光明的前途出来,让你日后成为可以任性纨绔的真纨绔,不跟你老子似的,即便是纨绔,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罢了!”
张氏一旁贤惠地做着针线,对于丈夫之言,颇为不赞同,她的儿子,如何就会成为一无是处的纨绔,不过如今贾赦却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差点儿别逼疯的年轻人了,是以张氏只给了背着自己的贾赦一个白眼,丈夫没有看到,不过小豆丁贾琏却是看到了,咧着嘴,露出了下面的两颗小米粒般的牙齿来。
萌的张氏心软的一塌糊涂。
丈夫上进,一家人的生活平和安稳,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好了。张氏觉得曾经那些起早睡晚,提防怄气的日子就跟是做梦似的,丁点儿没有真实感。
现在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张氏心中希翼着她的丈夫能如同那些才子一般,也有金榜题名的一朝。
人心啊,永远都没有满足的那一天,贪婪地让外人觉得可怖,本人甚至是身边人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对于贾赦取得的成绩,贾代善,贾代化两人是最为惊讶的,毕竟贾赦之前是个什么模样,之后搬出去了又是个什么模样,他们一直都是亲自关注着的,那么现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贾代善自持身份,自然是不会亲自上门的,不过贾代化却不同,打发儿子去将贾赦给找了过去。
毕竟他是族长,族里的大事小情地他都得操心着不是。
贾赦去了宁国府,这一年多,基本上都不会大登门,一般都是打发人送了节礼便是了。东西两府都是这个节奏,贾赦一点儿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大年节的,谁愿意自己被别人训的跟三孙子似的,自找不自在的事儿他是绝对不干的。
宁国府贾赦也熟,尽管细节上有不同,可是大体的格局,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便是了。
看着他面露怀念的模样,贾敬还以为这位堂弟是想起了荣国府,毕竟两府的格局是差不多的。
这位堂弟也是个可怜的。
也不知道怎么地,贾敬心中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来。
贾赦喳喳眼睛,很快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不过刚刚的那个表情却是留给了贾敬极深的印象便是了。
叔侄们见礼寒暄毕,坐下来开始喝茶聊天,贾敬便玩笑似的道,
“赦弟,之前可没有发现你在读书一途上有天赋过啊?难不成你还学会了藏拙不成?”
“自老祖宗去世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敬大哥哥你可要听?”贾赦露出了一个急不可察的微妙表情,然后对着贾敬道。
他说的老祖宗便是贾代善的母亲,贾府的先太夫人,抚养照顾贾赦长大的那一位,甚至贾赦的妻子都是老祖宗亲自定下来的,不过可惜的是,没有等到贾赦长大成人,老太太就熬不住地先去了。
“唔,说来听听!”贾敬露出了一个期待的表情,然后对着贾赦道。
“我发现,但凡我书念的好,学里六叔和府上的先生夸上一二之后,我房里便会多出一个颜色过人的丫鬟,如果我书念的不好,被先生责罚了之后,西府的婶娘就会怜惜地告诉我,书念的不好没有关系,反正那府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没必要和那些寒门子弟去争那些。”
喊出了那声“婶娘”之后,贾赦似乎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某种情绪,然后继续说道,
“后来我越混,身边儿人关于我不用努力,坐等其成的闲话就更多了,房里的话本子也更多了,及至后来,我开始迷恋上了金石一道,书房里的话本子总算是不见了。大哥哥,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努力读书呢?”
“身为男儿,器宇格局太小!不能成大事!”
贾敬评价的倒也算是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