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寒光顿射,冷冷地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夫妻?谁和你是夫妻?以你湮国宝睿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拿些虚头巴脑的话来哄谁?打量着别人都是傻瓜吗?你扯着情深意重的幌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水族的宝藏而已,当我不知道呢!”
羽千夜眼神一黯,欲言又止,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他该怎么向玥玥说起,许多事,他当时做的时候很茫茫然,就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然而他清醒的时候,那些与玥玥无关的事他都能记起来,并记得一清二楚。可大凡与玥玥有关的事,他怎么用力也回想不起来。只知道当时自己一定是惹她生气了,或是伤了她的心!
每次玥玥不理他的时候,他都追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要知道,这世上他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玥玥。说什么天水族的宝藏,那与他有什么相干啊?天下的宝藏再多,能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吗?
思及此,他轻轻抚摸着她皓白的手腕,低声道:“你信我,在我心里,你比天下任何的宝藏都重要!我若是说过什么伤害你的话,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请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心!”
这些话,他说过不止一次两次,都是些老生长谈,萌紫玥觉得他死性不改,这会子说的好听,十又**明天又会变卦,一直反复不定,鬼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低低的,一字一句地道:“口、是、心、非。”
旋即,挣了挣被他握着的右手腕,不耐烦地道:“放开我,我累了,你走吧!”
羽千夜黯然沉默片刻,轻轻放开她的手,转身真走了。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关门声,萌紫玥抿了抿唇,看着床前充当屏风的蓝色帷幔被风吹的一起一荡,打算起床去关门。她晚上一直是一个人,张安兰她们怕她右手不方便,都自告奋勇来给她陪夜,却被她一一婉言谢绝了。她只是手伤着了,许多事还是可以独立完成的。
还未等她走到房门口,羽千夜又折回来了。他广袖宽袍,白色衣袂飘荡飞扬,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优雅出尘,微挑的美目如夜幕一般黑。
见她盈盈立于眼前,他眸中有璀璨的星子闪过,轻舒广袖,举起手中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古朴盒子,腆着讨好的笑容:“玥,我那个精于岐黄之术的师傅留下的药,外敷的,内服的都有,全在里面,我给你换上……”
在萌紫玥带着微凉的鄙视目光中,他慢慢收住话头,不知所措地道:“玥玥,为何这样看着我?你再生我的气,可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这些药都是我师傅精心制作的,比郎中的药不知好多少倍……”
萌紫玥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置可否地道:“你到是对你师傅的药推祟有加,这药我已经用过了,你贵人多忘事,忘了也不一定。”
羽千夜立时明白过来,绝口不提是自己帮她上的药,聪明地道:“是那个惹你生气的家伙上的?”
萌紫玥冷哼一声,伸手将他往外面推:“正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羽千夜的修长的身躯如山岳矗立,岿然不动,言语中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欣慰:“还好,看来也不是无可救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还知道给你用最好的药。”
萌紫玥怔了一怔,水眸中有微光一闪即逝,手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羽千夜何许人也,本来就抱着赎罪的心情来的,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他迅速的将房门合拢,用空着的一只手拉起萌紫玥的手腕,央求道:“玥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的伤,然后我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你。”
……
与此同时,位于栖凤镇上的一套两进的院子里,宗瀚和萨觋师正盘腿坐在几盏灯笼之下。
灯笼是八角灯笼,上面画着几道奇怪的符号,闪发着幽幽森森的萤蓝色的光,将周围的景色也照出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萨觋师身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连帽斗篷,腿上横放着那根怪异的饕餮手杖。
他今夜与往常不同,头上的连帽被掀开,露出了他皱纹横杂、沟壑从生的脸,一头灰白的头发很长,弯弯曲曲地随风飘荡在空中,犹如千万条细小的蛇爬在他头上。头顶戴着一根古怪的头链,有一个闪着红光的兽首垂在他的额头中间,耳朵上缀满银色的链子,闪着银色光芒的长长银链垂在他脸侧,繁复的花纹样式散发着古老悠久的气息。
他盘坐在蒲团之上,深陷的眼睛紧闭,脸上肌肉不动,唇不动,却有隐隐的声音,似咒语一般自他身上发出,在院子上空嗡嗡盘旋,袅袅绕绕,经久不散。
守瀚一反往常中原人士的打扮,头上戴着一顶华光璀璨的珠冠,由各式各样的宝石镶嵌而成,奢侈无比,肉肉的耳垂上缀着一对光华四射的深蓝色宝石,形状如弯弯的月亮,折射的灿灿光芒能闪瞎人的眼睛。
他的衣饰与头上的珠冠相得益彰,同样缀满了珠宝,乍一看,满身的珠光宝气,宛如一个移动宝库,高贵与华美尽显。此刻,他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膝上,竖耳聆听着萨觋师身上发出来的声音,英俊的眉眼一片祥和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