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惊醒,日上三竿。
宇文杰顶着鸡窝头坐在床上愣一会儿,打着哈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靠,十点了!还得出外勤来着!
完了,安眠药吃多了,晏淮安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这下麻烦了。
又想了想:算了,也不差他一个。
“难忘之夜”是太霖街上最大的综合娱乐场所,他望着这栋非主流外貌的五层小楼,眼前闪过张森宇年少时稚嫩的脸。
英俊,温柔。
他……在这儿吧?
宇文杰苦笑,如果说,儿时的那场大火让他们二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无话不说,那么踏出国境的那一刻起,记忆中总是形影不离的少年们就已经只剩下两颗咫尺天涯的心。
他明白,关于那场火灾,张森宇是知道什么的,可二人就这样心有灵犀的什么也不说,还和往常一样玩闹嬉戏。
他们都在艰难地保护着自己。
直到二人分道扬镳又重新相见,终于打破了他们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撕破了脸皮。
而宇文杰就仗着张森宇的这份愧疚肆无忌惮。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与张森宇关系不大,可他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发泄出多年来积累在心中的情绪。
宇文杰轻轻叹气。
他低下头,快步走上最高层。
推开门,徐澄正坐在左侧真皮沙发上滋溜着热茶,而在办公桌后的张森宇看见宇文杰进门的那一刹那明显一愣。
宇文杰不着痕迹的对他摇了摇头。
徐澄听见响声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宇文杰:“我的天,这都中午了!”
宇文杰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昨晚监控看得太晚了。”接着他拿出一张照片,指着那个戴灰色鸭舌帽的女人对徐澄说:“这个女人有问题,一会儿监控徐哥你注意一下。”
徐澄接过照片:“好,那你先去报告晏队吧。”他又看眼张森宇说:“我已经和他协商过了,他同意帮我们留意可疑人员。”
“那我先走了。”宇文杰转身。
“等一下。”张森宇敲敲桌,“抱歉打断你们,但我们这儿的监控是七天全覆盖的,十三号之前的都看不到。”
“那就看之后的。”宇文杰打开门,“我先走了。”
踏出这栋五层小楼,烈阳悬在头顶,阳光普照,不热但刺眼,毒辣的光毫不留情地刺透他层层铠甲,直逼那个躲在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
他仰头望天,他迎着光。
他想。
张森宇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差错的,现在却死了人,恐怕这次的命案不简单。
他拉低帽檐,快速在人群中掠过。
城西分局,晏淮安还是泡在办公室,一夜未归。
当当当。
缓慢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宇文杰把刚买的三笼虾饺放在办公桌的一角,顺手把U盘也一起放桌上。
“看完了?”晏淮安就这虾饺的香气喝口咖啡。
“嗯。”宇文杰把手机里截下的那段视频晏淮安看,“这女人不对,注意她的行李箱和这个孩子。”
看过几遍,晏淮安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两人查过么?”
“还没有。”宇文杰答。
晏淮安拿出另一个U盘,说:“叫上所有人,准备开会。”
宇文杰指了指一边的虾饺:“吃完饭再开吧,你不饿吗?”
晏淮安偏头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饺子,咽了一下口水:“开会。”
刚说完,一直空到现在的肚子不合时宜的表示它的抗议。
宇文杰:(;一_一)_
晏淮安: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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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
宇文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着前方幕布上的视频。
一段是昨天宇文杰去的那家混沌摊,郑雄在十六日晚七点四十二时和朋友点了两碗馄饨和三瓶酒,八点二十六分郑雄一头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另一端是刚刚给晏淮安看过的。
这时,江程起身说:“经调查,郑雄有酗酒的习惯,邻居都说每次看他醉醺醺的回家后都能听到从他家里传来的争吵和打骂声。他有一个妻子,没人见过,但可以肯定不久前因为受不了就离家出走,已经快半个月了。
这一片是繁华地带,监控遍地都是,这个朋友不可能蠢到在这种情况下作案,他们的关系也极好,感情上也没有任何矛盾,没有作案动机。”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目前,第一嫌疑人锁定在馄饨店老板身上,他是一个黑户,整过容。就在昨天,我们成功扣押了他,据他所说,他是外籍华人,逃难到我国,有一个儿子,已经失踪十天了,但没敢报警。”
晏淮安等江程坐下,又叫宇文杰让他做报告。
宇文杰想了想,决定还是站起来说,万一这位大佬又找自己麻烦呢。
“首先,一个女人拎着这么大一个行李箱还来河边站这么长时间,这本身就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