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啊。”张森宇长叹一口气,“你还真是绝情。”
绝情?
我若绝情,就会让你连找都找不到我,更别说在这里和我说话!
我若绝情,又怎么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在现在的位置上监视我?
呵......
“……我要睡了。”
宇文杰心头涌上酸涩,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被他生生压下来。
“等等。”张森宇说,“那个女人,我见过,在地下层,今天地下刚好不营业,去看看?”
“怎么。”宇文杰冷笑,“你不是应该只负责观察我么,怎么还管起闲事了?”
张森宇也笑:“没有我,你怕是很难进去哦。”
“你只是地上层的老板。”
“但你连门都进不去。”
“啧!”
麻烦。
---
黑色奥迪在柏油马路上穿行,两旁的高楼大厦从眼前飞速掠过。
“感觉怎么样?”张森宇问,“听说晏淮安那小子针对你。”
“还能怎么样。”宇文杰答,“讨厌走后门很正常吧,规规矩矩的就好了。”
“你以前可是睚眦必报啊,就愿意这么被欺负?”张森宇有些诧异。
“哼,我不是一直被你们欺负么。”宇文杰笑着看向他,“你们都是沐浴阳光的参天大树,我啊,不过是你们脚下的一只蚯蚓。”
永远活在黑暗中,活着翻土死了施肥的蚯蚓。
车窗并未关严,微凉的夜风挤进窗缝,拂去宇文杰眼底的笑意,吹破了张森宇的梦。
张森宇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少年无话不说的哥哥,而对于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九年过去,他变了,这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宇哥的孩子也变了。
对于这个有点乖僻的少年,他是愧疚的。在那个明明是草长莺飞的年纪,却承担了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更是因为那段不堪的过往让他变得学会了伪装,变成了孤身一人……
接下来,一路无话。
深秋总是多雨的,但岷潭市的总也下不大,只是下个没完,就像少女的眼泪。
车停在不远处的角落,张森宇看着窗外,说:“这雨下的还真是时候。”
他拉起宇文杰顶着大雨冲向“难忘之夜”。
门口的保安见是自家老板立马打着伞屁颠屁颠地朝他们跑过去,又屁颠屁颠地接回店里.
“行了,你们回家吧,今天我住这儿。”张森宇对着保安笑笑。
“可这……”
“没事,去吧。”
张森宇伸手撩起湿漉漉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弯起,连眼角下的那颗美人痣都变得熠熠生辉。
帅气的脸加之温柔的语气,让两个保安不由老脸一红,答应了。
啧啧啧,不愧是气质型帅哥,男女通吃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色‖情了?”
张森宇拍拍他的肩,笑着说:“好使就行。”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这个宇哥小时候可是个一起洗个澡都会害羞的纯情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是南方人的原因吧。但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变的这么开放了。
变化有点大啊。
宇文杰挑唇。
---
资料室。
张森宇站在资料室门前,没进去。
宇文杰探头,看张森宇对着这三个大字犯难,不急不缓地从钱包里拿出一个细铁丝,把张森宇推一边儿去:“你挡着我了。”
“你居然还随身携带这东西?”张森宇皱眉。
“那带什么?破门器?”宇文杰把耳朵贴在门上,把铁丝插进钥匙孔,“这可是出门必备神器。”
丝毫不掩饰话里的讽刺和轻佻。
——咔哒。
门开了。
“你是警察。”
说完,张森宇愣住了。
宇文杰推门的手也顿住了。
“习惯了。”他说。
十一年前,张森宇十二岁。
一个穿着警服的短发女人站在树林中,逆着光问:“怎么回事?”
她就是谢敏。
“我把他弄丢了……”
“你把他丢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玩捉迷藏,哪里都找不到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他……把他弄丢了……”小小的张森宇眼里全是不安和害怕。
“什么时候发现找不到他的?”
“我们已经找了两个小时了,姐姐,他会不会出事啊?万一他……”
“好了,不要哭了,你们先回去。”
三天之后,谢敏摸着张森宇的头说:“人找到了,在医院。”
“那我能去看看他么?”
“现在还不行。”
“那他怎么样了?”
“他被关在一间废弃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