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西北角有一块地砖是可以打开的,下去,还有一扇木门。
这是一个酒窖,一进去酒香扑鼻,只是里面已经没有酒了。门口摆着一盏煤油灯,看样子应该没用过几次。
煤油灯被江程点亮,一个两米高的储物柜引起两人的注意。
柜子下层摆着各种农具,排列整齐,上层却上了锁。
江程刚想拿东西砸开,就看见宇文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铁丝来。
“你还会这个?”
江程看着宇文杰把煤油灯里的油倒进锁孔,然后拿铁丝在里面转几圈,锁就开了。
宇文杰一脸“没想到吧”的表情,说:“技多不压......”
话没说完,宇文杰就闻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江程还纳闷宇文杰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怎么了?”江程问。
“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江程耸着鼻子闻了闻。
“没。”
宇文杰又闻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拉着江程就往外跑。
“是汽油的味道!”
宇文杰大喊。
两人爬出地窖,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大火已经围住了整个房子。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大火蔓延开,火光照亮整个屋子。
宇文杰看着冲天的大火,身子好像被死神紧紧抱住,一动也不能动。
好像是死神在告诉他,你早该死了,为什么会活下来?你该死了......
宇文杰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怕,快跑,你必须跑出去......
啊,和那时一模一样啊......
宇文杰想。
月上中天,月光挤出门缝照进男孩儿的眼里。
那个大肚便便的男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烛火在窗边的桌子上摇曳着。
风,吹起洁白的窗帘,吹动地上散落的酒瓶。
男孩儿看着男人渐渐映满火光的脸,头也不回的跑了。
男孩儿和朋友们看着被火焰吞噬的房子,听到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还有尖锐的警笛声。
那一晚,明月皎皎,星光灿烂。
宇文杰感觉到有股大力拉扯着自己的手臂,看过去,是江程在滚滚浓烟中焦急地脸。
“宇文杰!宇文杰!快走!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快走!快走啊!趁着现在火不大,能冲出去!信我!”
宇文杰看着江程,没有动。
“快走!快!”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开,从这里可以看见村长那张因为火光而变的扭曲的脸。
“别愣着了!”
江程去水槽里用盆接了两盆水泼在两人身上。
“宇文杰!干嘛呢?!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上一个这么担心自己的人死了多长时间了来着?
啊!三年吧?!
三年了啊......
宇文杰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你说,一个做尽坏事的人死在了火灾里,算不算是罪有应得?”
江程一愣,想不明白这个时候问这种事情干嘛。
“先逃出去再说!”
宇文杰就是不动。
“算不算?”
他执拗的盯着江程。
“算算算!丧尽天良的坏人死了也不屈,说不定死了之后还要下地狱呢!现在可以走了吧?”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杰大笑起来,把江程吓了一跳。
“你笑啥呀?祖宗啊,再不走就要变成烧烤了!”
宇文杰不再笑:“啊,快走吧。”
他跟着江程跳出窗户,越过那道泛着红光的墙,火舌舔过皮肤,很疼很疼......
他看见火海中大腹便便的男人痛苦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刻,他受尽业火炙烤,仿佛重获新生。
两人落地,狼狈的在地上滚几圈,这才扑灭了身上的火。
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群村民手里拿着各种农具,厨具围成一圈,把宇文杰和江程围在了里面。
江程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没忍住:“我滴个亲娘啊,这咋没一个好人啊?”
轻风吹起落叶,飘向火海,叶子焚烧的气味与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围绕在众人耳边。
“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人群的最后方传过来。
宇文杰看见了他。
他眯起眼,锐利的眼神盯着这些人。
“江哥,咱这是进了贼窝儿了啊。”
一个拿着菜刀的男人冲了过来,宇文杰刚抢过男人手里的菜刀,就听见江程对自己喊:“别伤人!”
这不喊还不要紧,一喊出来对面所有人瞬间肆无忌惮起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