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分局和城西分局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不仅是工作量,连装修风格都大相径庭。
宇文杰被带着穿过走廊,左侧是洁白的墙,墙上挂满了景园的照片和光荣旗,还有很多价值不菲的艺术画;右侧是加厚的防弹玻璃墙,可以将玻璃墙后的办公区一览无余。
走廊的棚顶几个白炽灯的白光在玻璃墙的反射下把整个走廊映射的惨白。
审讯室门前,站着一个女警。
“李纯,又见面了。”
宇文杰举起被铐住的手,挥了挥。
李纯笑笑,带着甜甜的酒涡:“是啊,不过总是见面也不太好。”
接着,李纯和押着宇文杰的警察交接了工作。
宇文杰诧异:“你不是技术部的么,怎么还来审我?”
李纯推开审讯室的门:“好像都去查一个命案了,所以才叫我来帮忙。”
审讯室里很暗,所以桌上的台灯格外刺眼,晃得宇文杰不得不偏头用手稍稍遮住眼睛。
他逆着光瞧见对面坐了两个人,却看不真切。
宇文杰把手放在椅子前面的折叠桌子上,靠在椅背上。
“前面的是李纯么?”
他笑着问。
其中一个人影点了点头。
“刚才忘记问了,我可以叫你小纯吗?”宇文杰问。
“可以。”
“聊完了么?”另一个人影说话了,“这里是审讯室,不是菜市场!”
宇文杰挑眉,笑得更加灿烂:“我这不是看气氛太严肃了嘛。”
那人冷哼一声,问:“杀人动机?”
宇文杰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死了?不应该啊,那水果刀很短的,应该不会死的啊。”
李纯:“确实去世了。”
宇文杰一愣,低头嘟囔着:“死了?奇怪......”
“宇文杰!”那道人影大吼一声,“我在问你话!”
宇文杰右手食指轻叩桌面,发出微弱的“哒哒”声。
“自保啊。我都要被他们打死了,还不能我还手?”
“自保就可以杀人?”那人提高了音量。
“自我防卫过度嘛,不小心,不小心。”
“你这是故意杀人!”
宇文杰身体前倾,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他皮笑肉不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是没看到,四十多号手持凶器的人围殴我和程哥两个人,四十多号人诶!我们差点栽在那儿!程哥可以证明的,这怎么能算故意伤人?我没记错的话,应当减轻或免除处罚。”
“你......!别忘了你是个人民警察!”
“警察也是人啊。”宇文杰盯着前面,“是人就会有失手的时候不是么?”
气氛降至冰点。
冷调的灯光迎面打在宇文杰的脸上,弯起的嘴角没有半分笑意,他身后的黑影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把那人吞吃入腹。
“无可救药!”
那人大手一拍桌面,让李纯把宇文杰的手铐解开,拉去禁闭室。
李纯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宇文杰打断。
“无可救药?”宇文杰靠回椅子上,冷笑,“你不也是么?周鹏,周组长。”
周鹏准备开门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怔怔的看着宇文杰。
宇文杰翘起二郎腿,那语气是周鹏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不记得了?组长大人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是您说,我这种一看就不是好鸟的人不要管,能躲多远躲多远么。”
“你!......是你!”
周鹏惊出一身冷汗,踉跄后退几步。
宇文杰慢慢走近他,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和那时比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干到现在的位置也挺不容易吧?”
就见周鹏像躲恶鬼似得拍掉宇文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脸色由白到青,用青到紫,又由紫到红,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把这煞星还回去,我城东分局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刘志成正在办公室里穿外套,准备回家。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了,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脑壳上无法忽视的痛。
“我靠!”
进来的是江程。
“刘胖......咳咳.....刘局,你没事吧?”
江程刚想扶刘志成起来。
“等等。”刘志成制止了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刘局啊。”江程讪笑,“我还能叫您什么。”
“不对,你刚才......”
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刘志成打完电话,转头就对江程说:“你去城东分局接宇文杰,这混小子,老给我添麻烦。”顿一下,“我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哦,您......您问我找您什么事儿。”
“......是么......”
“对,就这个事儿。”
“那你找我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