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同事说,城东分局之所以能被城西分局压上一头全归功于晏淮安。原来的城西分局懒懒散散,刘志成每天也只是想着怎么混日子,有什么案子也是能推就退,但自从晏淮安这个工作狂来了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晏淮安他凶啊,比刘志成不知道凶了多少倍,谁敢不听他的啊?
原来的城西分局可以说是每个打工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现在呢?看看城西里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脚步虚浮,黑眼圈掉到下巴上?怨气冲天啊。
啊,除了刘志成。
至于晏淮安这个大佛为什么会来到城西这座小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是一个口口相传的故事,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刘志成才知道。
传说,晏淮安的父母都是警察,而且都是刑警。父亲在他刚记事时候就牺牲了,而母亲已经失踪了整整九年,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
晏淮安就是为了调查母亲的失踪,而犯了错误,不听上级指挥,导致多名同事受伤,甚至有一个人到现在还在住院,所以他才会来到城西。
还有一个说法,是晏淮安自己要求去城南分局的,但因为刘志成和晏淮安的父母有不错的交情才被安排到城西的。
宇文杰头顶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从窗子外穿进来的光越来越少。
“干什么呢?”
晏淮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李建常第一时间就被送进了审讯室,晏淮安负责审问他。
现在,晏淮安刚刚从审讯室出来,就看见宇文杰对着墙上的钟发呆。
“啊......”宇文杰反应过来,“审完了?”
“嗯。”
“今晚又要有倒霉蛋儿死了。”
宇文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几秒的安静让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晏淮安打断了他苍白的解释。
“正义感。”晏淮安皱眉盯着他,“才是警察的动力。”
“你,不适合警察这个职业。”
“......”宇文杰嗤笑一声,“我是没什么正义感,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作为一个警察的责任。”
正义感?他怎么会没有呢?
他从小的梦想不就是成为一名警察么。
大火,照亮了夜空,滚滚的浓烟消散在视野的尽头。
谢成辉一身警服,训练有素的指挥着民警,消防员和救护人员。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橙黄色的身影在火海中奔走,那所噩梦般的孤儿院就在他的面前轰然倒塌,掩盖住后院中凹凸不平的土地。
在他被谢成辉指挥着送上警车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谢成辉说:“去后院看看有没有幸存人员!”
那一瞬间,他好像在谢成辉身上看见了光。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亮的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从那以后,每次被问起梦想,他都会挺胸抬头,骄傲的说;“我要成为警察!”
可现在呢?如果再有人问起,他应该会嗤之以鼻,然后付之一笑吧。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却忘记了骨子里的某些东西。
是什么呢?
从踏上故土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忘记的是当初的那颗热忱的心。
可热忱又是什么来着?
他忘记了。
九年的沉淀与苦难让他年少时的一腔热血不再沸腾,而这个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东西,却在他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遗忘了。
多可惜啊......
那本因谢成辉而起的一腔热血,如今却又因谢成辉而消耗殆尽了......
宇文杰垂下眼,不再看晏淮安,他发觉气氛有些过于沉重,就笑着岔开了话题。
“那什么,李建常有说什么吗?”
晏淮安早就把宇文杰这个人看的差不多了,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刚才的话题也没有过多的纠结。
“矜河河岸郑雅身边的男孩儿确定是他儿子了,但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他儿子呢?还没找到?”宇文杰问。
“没有。”晏淮安说,“快二十天了。”
“是啊,快二十天了。”宇文杰叹口气,“估计已经......”
他没有再说下去。
晏淮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算给他父亲一个交代。”
宇文杰突然想起来在塞亚维也时,那边人处理尸体的方式。
沉河,或者暴尸荒野,让尸体被野兽啃咬殆尽。
宇文杰觉得,应该还是不要让晏淮安抱太大希望。
“......说不定只剩下骨......”
一阵手机铃打断了宇文杰的话。
是晏淮安的电话,他接通后,贴在耳边听了一小会儿,然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在哪儿?!”
他大吼。
深